“那個叫柳停雲的人，怎麽能教給九思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？他還是個孩子。”魏沾衣攥著手，“我必須要找聶先生談一談。”

“小白，那個柳什麽，跟你是朋友吧？你也警告警告他。”

鳳赤沒有言語。

他的呼吸有些急促，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，身上散發著怪異的荷爾蒙。

“小白？”

魏沾衣見他久久不回應，轉頭看向他時，他突然將她擁住。

“衣衣。”鳳赤聲音低沈，“我，我們……可以嗎？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孩子。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“不要拒絕我，我想很久了。”鳳赤壓低了嗓音，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蠱惑，“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，不管是像你還是像我，我都想要三個。”

魏沾衣額角的青筋抽搐得厲害。

這些人們，真當她是豬嗎？說生三個就生三個？

“鳳赤，三胞胎那種事，也就九思胡說八道，求不來的。”她捏著他的臉頰，“別亂說。”

鳳赤抓住她的手，目光炯炯，“一個一個來，不用一次生三個，我們有的是時間。”

魏沾衣乍聽到這種話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她看著鳳赤認真的樣子，嗓子緊了緊，臉紅得厲害，用力將他推開，快步跑進屋子裏。

在鳳赤想要進門的時候，她哐啷一聲將門關閉。

鳳赤吃了個閉門羹，摸了摸鼻子，知她是害羞，無奈地笑了笑。

“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休息，我還有些事情要做。”他在門口停了許久，見她沒有要開門的意思，暗暗後悔不該逼迫她太緊。

魏沾衣依然沒有回應。

她坐在銅鏡前，心砰砰直跳，直到鳳赤的腳步聲遠離，才稍稍平靜下來。

縱他們兩個有過不少親密，也無法直面彼此。

她用手指挽著頭發，托著下巴，想到以後會跟他生猴子，才剛退下去的紅暈又湧上心頭來。

“魏沾衣你也太沒出息了，害羞個毛線？作為一個新新人類，被一個老古董逗成這樣，丟人不丟人。”她喃喃自語著，依然心跳加速。

窗子開了一條縫，她從縫隙裏望出去，看著院落中被折疊成一角的景色，隱隱有些期待。

期待，他們能真正在一起。

……

馬上就要入冬。

天氣也越發冷了起來。

魏沾衣的身子爽快之後，越發想回到清水縣。

鳳赤知她不喜歡寧京城，也不太喜歡官場和權利枷鎖，將一切事宜交代給杜微之之後，給聶重黎遞了辭呈。

聶重黎駁回了好幾次之後，終是執拗不過他，只得隨了他的心，封了一個閑散逍遙王的稱號。

鳳赤覺得，聶重黎是在嫉妒他，才會封給他這種逍遙王之類的稱號，這稱號，用魏沾衣的話來講，就是中二病晚期。

他萬般不想接受，又不敢再公開抗旨，整個人別別扭扭的。

回程的日子，定在了立冬那天。

日子波瀾不驚，溫度卻一天比一天低。

立冬這天，天氣冷得緊，寧京城郊外也一片蕭索。

魏沾衣站在風中，看著浩浩蕩蕩的送行人，有些受寵若驚。

因為，在送行的人裏，赫然有聶重黎和九思。

“娘親。”九思一萬個不舍。

“乖。”魏沾衣拍著他的頭，“別露出這種表情，我們這又不是生離死別。等你空閑了，可以去清水縣。”

她湊到九思耳邊，囑咐了幾句。

九思聽了她的話，眼睛晶亮，忙不疊地點頭，揮著小手，“那娘親再見。”

“再見。”魏沾衣上了車。

她轉頭看著聶重黎，輕笑，“聶先生，再見。”

聶重黎微微一楞，隨即，嘴角扯出一個璀璨的笑容，“再見。”

小肥啾許久沒拉車，興奮地很，喉嚨裏一直發出低吼的聲音。

“快走了。”腓腓落在沈行舟的頭上，“磨磨蹭蹭的，到晚上也到不了。”

“沈大人也去？”魏沾衣驚訝道，“你不留在寧京城？”

“你別忘了，我現在還是清水縣的縣令，表哥摳門得很，要俸祿沒俸祿，要頭銜也沒頭銜。”沈行舟捏著下巴，“我還是留在清水縣當個閑散縣令，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比較好。”

魏沾衣看著他戲謔的模樣，默默地將簾子放下來，不理會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人。

小肥啾拉了一輛大車，大車後面，還有幾輛車，做成了類似火車的拖掛模樣。

它第一次拉這麽重的車，興奮不已，充滿鬥志。

除了最開始的大車是承載人的，後面的幾輛車上裝滿了聶重黎送給他們的東西。

魏沾衣本不想要，奈何鳳赤神神秘秘地，說必須要帶著，她也便接受了。

這回家的排場，有點大。

小肥啾的速度並不太快。

後面拖掛的車輛太多，速度太猛容易翻車，它也生怕闖禍，保持著比較平穩的速度，雄赳赳行在官道上。

魏沾衣掀開簾子，看著外面的景色。

入冬之後，樹木花草都已雕零，目光所及，盡是衰草荒木。

她默默地嘆了口氣。

秋收冬藏，秋收，是安然過冬的關鍵。

如今這環境如此蕭條，戰爭也剛剛結束，不知百姓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。

她最是見不得再有人餓死凍死。

“你推廣種植的土豆算是成功了。”沈行舟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，說，“那東西極為高產，一畝地的產量高到令人不敢相信。”

“加上你搶救的那些莊稼，這個冬天，應該不會死太多的人，表哥也不會放任他們不管，放心吧。”

魏沾衣將簾子放下來，厚重的布簾遮住寒風。

她的鼻頭被凍得發紅，鳳赤看著心疼，忙遞給她一個手爐。

“如果種植方法得當，土豆畝產可達到幾千斤，是普通糧食所不能達到的。但，一定要註意，發芽和變成綠色的土豆不能食用，必須要科普下去。土豆最好做熟了再吃。”魏沾衣鄭重地說。

沈行舟看著魏沾衣認真的樣子，輕笑，“你怕不是太小看人了？從上一次鳳赤土豆中毒開始，我就命令人將土豆碾成粉，做成了土豆粉。”

“能加工的土豆都加工成了容易保存的方式，還有紅薯也是，你所擔憂的事，不會出現，放寬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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